【bj/亮横亮无差】邻居（1）
亮横亮无差邻居
前期十代亮x二十代横
后期三十代亮x三十代横
01
锦户亮跟着父母搬家到鹤桥的时候，那里还剩着一片又一片逼仄的老旧楼房。电线交缠错杂在半空，两栋楼之间只能容一辆自行车和一人通过。
他记得那时他十六岁不到，在那里他遇见了二十岁的横山。
事情刚开始挺简单的。妈妈递来一个礼盒，要锦户送给旁边的人家，以庆祝乔迁。
锦户忐忑地提着有些分量的礼盒，忐忑地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很年轻的脸，脸上是有些疑惑的神情。
锦户摆出一张笑脸。他认生，最不会干这种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事情，平常只要能不干就不干。所以他其实没什么好朋友。或许有，但不是能交心的朋友。他仰着头对着比他高出一个头多的青年说：“您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锦户。我叫锦户亮。嗯...这是给您的礼物。”
对方了然道：“你们真客气呀。恭喜乔迁。我是横山裕。”
锦户就快完成任务了，他把礼盒递给眼前的男人，道：“请收下吧。”
对方笑眯眯地，看上去很好说话。锦户注意到他弯弯的眼睛。他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道：“这太贵重了。”
锦户心中警铃大作，他最讨厌这种被父母托付要完成的事情在快要完成的时候遇到阻碍。他有些急躁地说：“不，这不贵重，就是些小饼干，你一定一定要收下！”他语速很快，没有说“请”，也没有说“您”，更不用说“横山桑”了。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他也说不出道歉的话。于是他死死盯着对方。
对方显然被他的坚持给打败了，面带歉意地接过他手里的礼盒道：“谢谢你哦。以后请多多关照。”
锦户松了一大口气，对对方鞠了一躬道：“请多多关照！再见！”
他窜得飞快。还没等对方回复，已经连背影都不见了。
02
这天锦户放学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横山裕。对方双手都拎着塑料袋，笑着对他点点头，看样子刚从菜市场回来。锦户也笑了一下，他看了看对方被勒得泛白的手，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帮人家分担几个袋子。可是对方毕竟是成年人，这么点力气肯定有。在锦户内心斗争的这么点时间里，两人已经一前一后上了楼。锦户走在横山的后面，对方一步一步上楼梯，比他平常一鼓作气冲上去的节奏慢了太多。于是他便无聊地盯着对方的腿脚。
时值夏日，对方穿的是白色T恤和宽松的裤衩，还有人字拖。横山两条腿罩在里面，小腿露出来。
锦户看了好一会儿，到了家门口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横山的皮肤太白了，简直和牛奶一样。
可是明明是夏天，锦户看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又撸起自己的校服袖子看了看。母亲叫他一声去吃晚饭，他不再多想，就去看今天晚餐吃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父亲问起他最近的学习情况如何。他嘴里嚼着饭，随口应一句不错。父亲叫他好好学，考上好点的高中，语重心长。可他哪有心思听这些，而且父亲说来说去都说这些，一点没新意。他嗯嗯啊啊也就应和过去了。
父亲说完了，过了会儿母亲问道：“我好像听说隔壁的横山君高中读了一年不到就辍学，现在靠在外面打工赚钱，是真的吗？”
锦户来了兴趣，他竖起耳朵。
父亲听到略显惊讶，沉默一会儿认真道：“道听途说的事，不要轻易相信。”
“哎呀，我是听楼下的阿姨说的，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真的呢。虽然我也知道这样谈论人家不好，但是一个孩子不读书总归有原因吧。”
“这倒是。但别人家的事，我们想管也管不着。你要是真的关心，让亮去问问情况，总比我们大人参与要好。”
锦户听到这里啪地把碗放下站起来道：“我吃饱了。”
母亲却叫住他，他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亮，横山君是个很有礼貌的大哥哥哦。你之前和我说学校里没什么好朋友，要不和他交个朋友吧。”
母亲说这话是出于好心，可指定对象去让锦户交朋友的难度简直不亚于让他给整栋楼的人都送一遍礼物。他努力不哭丧着脸道：“好。我会尽力的。”
03
虽然锦户这么承诺着，但他要是真的会去和人家交朋友那他就不是锦户亮了。父母自那以后也没有再过问。看样子他们也并没有很关心这件事，锦户想，心里有些得意的庆幸。
他现在已经初三，还有半年就要升入高中。班里的学习氛围很紧张，女生们大多数唯一的活动是在下课时上个厕所，回来后继续坐在位置上对着一张张卷子；不过男孩们还是闲不住，比如锦户。他这边做完一道数学题，就跑去教室一角参与关于游戏的激烈讨论。人群中心的男孩子手里拿着时兴的翻盖手机，周围被堵得水泄不通。锦户好不容易挤进去来到手机旁，还没看上几眼，上课铃就响了。他跑回座位上，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大叫几声发泄。老师手肘下夹着卷子，清清嗓子开始依次报出上次考试的成绩。
“秋园里奈，87。”
“原田志乃，90。”
......
同学们考的都不错，而锦户自认数学还算优良。他有些紧张地听着，希望自己能考个95之类的。
“锦户亮，76。”
哈？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像小石子投入水塘后的波纹，很快平息。
锦户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表情。
老师这节课讲完了半张卷子，叫同学们回家让家长签名。
他背着沉重的书包到了家门口，敲敲门没人应。他又叫了几声，门内一片静谧。
“什么嘛，出去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把书包掼在地上，靠着门开始发呆。
也许今天是水逆而已...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今天国文作业好多啊，要写一篇作文，做两篇现代文，两篇古文。啊...还有那张卷子！锦户一想到这事又恼得不行。明明答得很认真，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他气不过，把卷子从包里拿出来，纸张被卡在一本书下面，拿出来时边缘明晃晃的少了一块白纸。
锦户懊恼得大叫一声。
数学考的那么差，家里进不去，卷子还破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突然想起之前母亲说的横山。对方读了一年高中，懂的应该比他多。但是又中途辍学，是因为学的不好吗？
锦户的视线飘到隔壁的房门。
要不去请教一下他？说不定还可以交个朋友。可是和他完全不熟啊，本来就只是邻居而已，如果不去找他，锦户和他的关系就只是陌生人。
锦户盯着卷子上面的叉叉，自己的方法明明都是对的，应该是哪里算错了？他拿出国文书垫在卷子下面，掏出草稿纸和红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计算。
04
横山回家时看见之前给自己送礼物的小男孩背对着楼梯坐在地上，很认真的在做些什么。
他放轻脚步走到对方身后探头看了看，对方应该是在订正学校发的卷子。
他微微笑起来，想说怎么不回家，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
锦户亮...叫亮酱太过亲近了吧，自己也没有和对方很熟。锦户君？可以。
“锦户君...”
“啊啊啊！谁！”
男孩显然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打着滚扯起包，退避三舍靠着自家的房门惊恐地看着他。
“啊，”横山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张着嘴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歉。你没事吧？”
男孩好像反应过来了，整张脸皱起来，像只呜咽的小狗：“我没事...吓死我了...”
这么一闹横山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他问面前拿着卷子和笔的男孩子：“你怎么不回家？”
对方回答他：“我爸妈出门了，没把钥匙留给我。”
“这样啊，”横山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要来我家坐会儿吗？”
对方看上去有点勉强。
“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他打开门，对锦户笑了一下。锦户好像经过了很艰难的心理斗争似的，道：“我去的。”
“可是你看上去很不愿意哦。”横山调笑道。
锦户嗓门一下大了起来，他放下包，举起手里皱巴巴的草稿纸和卷子，对横山说：“这张卷子的题目有点难，我想请教一下你。”
“喔？”横山看了看纸上潦草的笔迹，“我看看。你先进来吧，别忘了书包。”
05
锦户走进横山家里，心脏还扑通跳着。
这是一大进步。他安慰自己道。
屋里很干净，陈设很简单，沙发桌椅，没有电视。横山进门倒了杯水递给他，道：“随便坐哪里都可以。”
锦户道了谢，找了个边边坐下。
他看着横山到处走动，一会儿从房间里拿出一点零食放到桌上，对他说：“我家也没啥好吃的，你要是想吃就吃。”
他点点头道谢，伸手拿起一颗奶糖剥开塞进嘴里。
横山洗了个手，在衣摆上一边擦一边坐到他旁边道：“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
锦户随手指了道倒数的大题。这题老师讲起来也至少要半节课，他只能做到一半，不知道横山怎么样。
横山手里拿着卷子看了下题，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图，开始算。
锦户就在旁边订正前面错的填空。
等到锦户差不多把计算错误都纠正过来了，横山拿起一张纸放到锦户面前，上面草草列着步骤。
锦户扫了一眼，横山竟然把所有的小题都做出来了。
横山挠挠后颈道：“我看你做到第二小题的一半，嗯...算到这一步之后可以用这边的三角形求出这条边。”
“厉害了——”锦户听完横山的讲解，瞪大眼睛盯着草稿纸，又盯着横山，“这...这这这...”
横山脸有点红：“谢谢，太久没做了。”
锦户拿起红笔在卷子上订正了一遍。
横山起身道：“要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说一声吗？他们不知道你在我家吧。”
“哦对！”锦户猛地回过神。
横山把手机递给他，锦户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是我。我现在...不是！我没被抓走！我在横山君家里，也没有陌生人迷晕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担心。我没有钥匙嘛，在门口遇见了横山君。...嗯嗯嗯等你们回家，嗯嗯嗯，好，拜拜。”
太羞耻了。锦户把手机还给横山的时候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
横山脸上调笑的神情让他捂住眼睛：“你别这样笑嘛！！”
横山“哦？”了一声：“我怎么笑了？”
“啊！就是这样笑！”
横山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声一下子大起来，让锦户想起烧开的水壶。横山伸出手指指他，又捂住脸。
06
住在他隔壁的男孩子很可爱。横山今天得出一个结论。对方为考试努力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初三时自己的拼搏：每天都对着各科的卷子奋笔疾书，到了家之后先做自己买来的练习再做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天每天半夜时躺到床上脑子里都还是古诗历史，数学公式。
他升入当地的重点高中，却没想到才读了一年，父母便坚持要他开始赚钱，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横山于是一边打工一边升上了高二年级，也还算顺利地度过了期末考试，但临近大学入学考试时学业繁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每天从餐厅后厨洗碗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再用三四个小时把作业写完。
横山受不了。他和父母说可不可以辞掉餐厅的工作，先专注于学习。两人对视一眼后点头，说那你好好学习。这之后横山平静度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生活，却在某天提早到家时听见父母的争吵。
横山蹑手蹑脚走到房间旁边，将门推开一条缝。
母亲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脸，双肩颤抖像寒风中的枯叶。父亲站在旁边，双手叉腰。
“我搞不懂你怎么想的，现在我们来理一遍好么？这小子性格像你，你觉得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说自己没办法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他是实在苦得受不了了。等他考上大学，要付学费，住宿费，生活费。这些钱让他一个人挣是不可能的。好，那我们来付一部分。你看，我五根手指，这是我和你赚的和能赚的所有钱，这是他那要支出的钱，这是我们要支出的钱。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办？你的病怎么办？”
母亲的呜咽声更加清晰了。
横山听完，想了想就推门进去，他没看母亲的眼睛，对父亲道：“我不读书了，我会继续打工，钱给我妈治病。”
母亲大声哭起来，抽噎地喘不上气：“你继续读书...快，去...去写作业。”
横山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好不容易才盯着母亲的眼睛道：“您死了我就没妈了。”
少年的横山第一次亲身经历现实的残酷，唯独明白了一件事情：世道艰难，人生的道路也会沦落到需要由有钱没钱来决定。
但现在横山觉得自己或许改变了一部分想法。他去找包吃住的工作，这几年来他把自己赚的钱全数打进母亲的医用卡，自己常常捉襟见肘，不论怎么省都不够。再多点，再多点。父亲有一次叫他给自己吃好点，他摇摇头说不用，父亲就骂要省也不是你来省，从病房的柜子里拿出几张现金给他。父亲的白发慢慢变多，母亲身旁的仪器也慢慢变多。每一次去医院都像是对他的再一次行刑。横山回家把钱放在桌上就哭了。
医院里的护士们都传开了，说三床患者的儿子年少辍学，因为穷。横山没话说，毕竟这也是真的。他总是沉默着为母亲换床单枕套，给母亲捏揉手臂腿脚，偶尔拎来一个保温盒，里面是自己做的酱菜和刚煮好的米粥。隔壁床的大爷孤身一人躺在床上，是从北方来的。从来没人来过他的床边。他说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还说横山的母亲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儿子。横山不发一言，大爷还在说。
“人就应该在躺进医院之前把自己身上挂满东西，项链戒指，到时候谁来照顾，就赏谁一个。”
横山给大爷倒了碗粥，又拨了点酱菜进去，放了个勺子，对大爷笑了一下道：“粥煮多了。您要是不嫌弃，也一起吃一点吧。”
大爷接过碗默不作声地吃起来，横山背过身，略微听见抽泣声。
07
锦户这天很开心。所谓雪耻，当然就是指上次考了76分的人这次考了96。老师也因为他20分的进步而专门提出了他的名字表扬了一下。锦户蹦蹦跳跳地回到家，按下门铃，突然想起这次考试能都做出来是因为很多知识点在上次订正时横山帮他复习了一遍。这时母亲打开门道：“欢迎回来。”
“妈，我这次数学考了96！我想先去横山君家里道谢。”锦户道。
“好，那你去吧，顺便问问他要不要来家里吃顿饭。”母亲笑眯眯的。
锦户于是走到隔壁的房门前按下门铃。
等了一分钟，没有人。锦户又按了一下。
没人。
看来是不在家。锦户有些失落。
他从包里拿出笔和便利贴，写了一段话贴在门上。大意是感谢他上次给自己的补习，顺便写上如果能来家里一起吃顿饭就更好了。
08
这天是小区活动日。
锦户一大早就爬起来去看篮球赛了。他因为个子不够高，安排比赛的阿姨便让他搬运运动员们中场休息时的配给。锦户给两队各搬了一箱矿泉水和运动饮料，还有几袋散装小面包。他做完这些，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比赛开始。
这时几个看上去比锦户打上三四岁的几个男生走上场，穿着蓝色的篮球背心，接着又有几个穿着黄色背心的男生上场。锦户看了几眼。横山竟然在黄队里！他兴奋得攥紧了拳头，没想到横山会打篮球！
很快比赛开始了。锦户紧紧盯着飞来飞去的球，总是在有进球机会时被人拦截。这边横山拿到了球，几个假动作之间带着球跑到了对方篮下，横山猛地跳起，把球灌进篮筐。锦户差点大叫起来，黄队的第一分！
横山在一群人中表现得显然有些耀眼。比分逐渐拉大，篮球场周围的人也逐渐变多。带球过人，胯下运球，三分球，假动作，到了上半场比赛的后半段，锦户发现自己只是盯着横山的身影。
嘛，反正值得看的也就是横山一个人了。
小区里的一些女孩子激动地大叫起来。锦户有些得意，厉害么？我认识他，他还教过我数学呢。此时一个男生远距离投射进了球，全场又掀起一阵欢呼。
锦户兴冲冲地跑向横山，对方正拿着毛巾擦汗。看见他过来对他笑了一下：“锦户君你也来了。”
锦户用力点点头：“嗯！我看见横山君的投篮了，贼厉害！”
横山有些不好意思，用毛巾遮住脸笑了起来：“哪有。”
这时一个也穿着黄色背心的男生走过来，问道：“老横这谁？你弟弟？”
横山摇摇头道：“是我的邻居。”
那个男生哈哈笑起来：“长得好可爱！我是涉谷。你叫什么名字？”
“锦户亮。”锦户回答。
“亮酱呀！”涉谷伸手摸摸他的头，递给横山一瓶矿泉水，对着锦户说，“你不知道吧，老横他高中进过市级篮球队噢。”
锦户瞪大了眼睛：“哈？这也太厉害了！”
横山笑着抽了下涉谷的手臂：“说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不让我说，让弟弟知道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又在害羞个什么劲。”涉谷撇撇嘴道。
锦户看着横山。横山的脸很红，和皮肤偏白的手臂形成了对比。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运动完还是害羞，总之整张脸都是粉红色的。
09
这天横山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楼道里很安静，灯亮亮灭灭。他跺了下脚，拿出钥匙。门上贴着张淡黄色的纸，上面有几行潦草的字迹。他伸手拿下来。
【横山君！这次我数学考了96分！果然还是因为你上次给我的补习:3真的非常感谢！！所以想问问你，以后我可不可以常常来请教你。p.s.我妈妈说要邀请你一起吃饭哦】
文字下方的空白上画着一个圆圆的脸，笑眯眯的，有点像他印象里的锦户。横山微微笑起来，进门后把便利贴重新贴到门上。
锦户是个幸福的孩子。这点很容易看出来。他的单纯，可爱，所拥有的烦恼和心思其实都建立在美满的家庭之上。这样的孩子拥有的母亲应该是温柔的，父亲应该是有点严肃的。但他们一定是非常相爱的。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能够给予他人的也一定都是爱。横山承认自己嫉妒锦户这样的孩子。因为他没有这一切，没有想要的一切。有时他也会想如果母亲没有生病，他现在会在哪里，会在干什么。但为母亲辍学他并不后悔，甚至是为数不多自己认为自己做的正确的事。
现在，他告诉自己，现在必须要走在这条路上，因为这是唯一的路。
路的尽头有什么，他不知道。但或许这个东西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除了这些，他还能做些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