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亮横亮无差】邻居(2)

死亡预警,存稿快发完了(强颜欢笑

另外上一篇老横去医院照顾母亲的那一段有模仿《大米小麦》,是11年的小说了,写的时候觉得很合适就用上去了,再到后面就忘记了。是一位很温柔的gn来私戳我的,她很开心,我也很感激能找到米麦的同好。

如有冒犯,诚挚致歉。望原谅。


10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锦户便进入了考前的冲刺阶段。横山有时不在家,锦户便只能在对方的门前留下一张又一张便利贴。这天他回到家,竟然发现自己昨天留的便利贴旁边贴着一张淡蓝色的纸。他心中一动,拿下来看。果然是横山的回复!【我看到了锦户君最近给我留的言,看样子的确很辛苦呀。只要熬一熬,很快就会过去的!但是最近我打工有点忙,估计这一个礼拜应该都不会回家了。如果实在有不会的问题,可以去问上次和我一起打篮球的涉谷君。他的学习成绩也很好。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电话给他,然后在我家一起学习。加油哦!:D】

横山写了满满当当一张纸,最下方有一串数字,看样子是涉谷的电话。

锦户拿着这张纸回了家。

饭桌上母亲问他最近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扒拉一口饭,想了想无非是谁谁谁又考了第一名,哪个女生因为压力太大生病了最近没来上学,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忘了。松奈子?还有老师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教训一而再再而三的全班性的错误,还有自己的语文作文被批评说写得像流水账。

唉,果然人能记得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锦户觉得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母亲看他垂下头失落的样子,温柔道:“如果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别想了。多吃点青菜和肉哦。”

锦户应了两声,又去盛了两口饭。

“最近亮好像胖了点吧。”父亲道。

“嗯,我也觉得。可能学习消耗比较大,饭量也变大了呢。”母亲捂嘴笑起来。

锦户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肉是变多了。嘿嘿。”

 

吃完饭到房间拿出作业,那张便利贴随着动作落到地上,锦户捡起来,纸背面的胶上沾了一些灰,擦不掉。锦户想未来一个礼拜都看不见横山,心里有点失落。他把练习本摊开,脑袋里横山的脸怎么都挥之不去。横山君打工会忙到没有办法回家吗?而且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数学试卷的难题越来越难了,好几次他都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做出来,可就是那一点,害得他拿不到分数。唉...据说升入高中学习压力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横山君高中的时候...怎么又是横山!锦户打了下本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晚上睡觉前,锦户正式决定明天就给涉谷打电话。那个哥哥好像还挺喜欢他,而且看上去和横山的关系很不错。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知道横山的故事。包括但不限于进过市级篮球队这种事情。他回想着涉谷那天对横山的调侃,脑中画面停止在横山红红的脸和嘴唇上。横山的嘴唇看上去很软,粉嘟嘟的,像...果冻。会是甜的吗?

锦户感觉身体沉沉的,不多久就睡着了。

 

11

这周的周六,锦户拨通了涉谷的电话。老实说他其实很紧张,仔细深究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紧张。涉谷应该是个谨慎的人,因为锦户的第一个电话被他拒接了。锦户拿着电话想了想,果然是被当成了打错了或者骚扰电话。他又拨一次,这次对面的涉谷接起来了。

“喂?请问是涉谷君吗?”锦户攥着话筒,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锦户亮,横山君的邻居。”

涉谷恍然,声音也大了起来:“是你呀!那天特别可爱的小男孩儿!找我有事吗?”

“对对对。”锦户松了一口气,措措辞,“是这样的,平常我经常去麻烦横山君,问他习题,但是他和我说他最近很忙,所以没有办法教我,然后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我,说我可以找你问问题。”

“这样啊…他是找我说过这事儿,我都给忘了,”涉谷那边沉默一会儿,“那我现在就来可以吗?”

锦户看看钟道:“好的!非常感谢!”

“没事没事。一会儿见。”涉谷挂了电话。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涉谷打来一个电话,锦户开门,发现自家门前站着比自己高不了很多的涉谷。

涉谷看着他,笑眯眯地:“老横说可以去他家学习,我就不打扰你的家人啦。”

锦户捏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嗯嗯。”

关上家门,锦户看着涉谷打开嵌入墙体的水表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打开了横山家的门。

锦户:“……?!”

涉谷道:“这是他告诉我的,学完了咱放回去就行哈哈。”

锦户:“嗯嗯。”

 

涉谷讲题目的方式和横山很不一样。

锦户的意思是,两人都很有耐心,但涉谷自从开始给他讲题,锦户甚至都没看他笑过。

牙白。锦户在心里总有些惧怕这样的人。平常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好相处,其实内里有刺,你没法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伸出那些刺,甚至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他和涉谷是真的不熟。锦户有些想念横山了。他听懂了涉谷的讲解,拿起黑笔红笔把不会的题都做了一遍。涉谷的严肃也有些感染到他,等他全神贯注又做完一张卷子,他才意识到人涉谷已经陪着他在客厅的桌子上坐了一个下午。

涉谷站起来活动腿脚,拿起水壶烧了点水,然后给锦户倒了一杯。

锦户放下笔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水有些烫,他跟着涉谷走到一个房间,道:“我感觉涉谷君和横山君关系很好诶。”

涉谷貌似在发呆,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啊,关系好啊,嗯,确实还算不错。至少会告诉我他把钥匙放哪儿了。”

涉谷笑起来,锦户也被逗笑了。

他又喝一口水,涉谷转了几圈回到刚开始的房间,盯着一面墙开始发呆,锦户这才注意到有个比他高出一倍不到的书架竖立在自己旁边。他吓了一跳,仰头和涉谷一起看着书架和上面满满当当的书。

涉谷轻声道:“那家伙,真是倔强。”

锦户转头看着他:“诶?”

涉谷笑着摇摇头:“他没有告诉你的话,我好像也并不能告诉你呢。但是老横,是一个坚强得过头的人哦。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好了。如果他的坚强能够稍微影响到你,让你也变得比现在更加坚强的话,他也会很开心的。”

锦户只好点点头。他没想着能不能不经允许动横山的书,伸手抽下比自己略高的一本书翻开。

第一页上写着:“所有的鸟最后都会飞回来的。”

什么意思?锦户看不懂,他也没有继续翻看的欲望。他合上书,塞回原先的空隙里。然后才注意了一下书名:《孽子》。

也许还挺有意思,下次问横山借来看吧。他在心里想着。

涉谷也把自己手里的书塞回书架,然后和锦户一起走回客厅。

收拾了书包,锦户向涉谷道谢。涉谷摸摸他的头,微微笑着道:“不要客气,以后有问题老横又没空的话,你尽管来问我就好。但是要挑双休日或者假期哦。”

锦户点点头,又道了句谢谢。

两人一起离开横山家。

 

12

锦户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头很重,脸很烫,睁开眼也很费劲。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周围的男生们还在打闹,一点没有快中考的样子。锦户呻吟一声,把脸埋进手臂里。上课铃响起,同学们回到位子上,还有两节课就放学了,锦户撑起身子盯着黑板,老师开始讲他前几天问了涉谷的问题。

“锦户亮,身体不舒服吗?你来说说接下来怎么做?”

锦户站起来,吸了口气道没有不舒服,把思路讲了一遍。

老师脸上有些惊讶,道:“对,就是这么做,请坐。”

锦户坐下,盯着老师的脸。

老师是个快秃顶的中年男人,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挺着啤酒肚,把衬衫束进皮带里。如果锦户现在是高中的话,或许他会发现世界上的男性理科老师都有朝着这个形象发展的趋势。但是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升入高中,所以现在他低烧的脑袋所联想到的人也显得并不突兀了。

他想起了横山,穿着白色T恤大裤衩人字拖的横山。给他讲题目的横山。皮肤很白,嘴唇粉嘟嘟的横山。以及据涉谷说的,很坚强的横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这个哥哥当作了可以谈心的朋友。虽然自己目前并没有和对方谈过心。

锦户在高高的书堆后面睡着了,让他醒过来的是第二节课的上课铃。

英语老师的晚课总是令学生们的心情同时带着鲜艳和灰暗。老师就像个美国人一样健谈,知识面也令人惊叹的宽广。因此课堂上会有少见的活跃,锦户的英语也学得不错。但是也因为她的敬业,导致每次下课都比下课铃的时间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不等。

锦户收拾好书包,站起来往门口走的时候撞到了第一排的桌子,造成了不小的噪声。教室里剩下的同学向他看来,他笑着道一句不好意思,很快离开。

 

锦户站在家门口,明显今天父母又不在家,明显他们又没有把钥匙留给自己。

(其实父母给他留了钥匙,就藏在地毯下面,但是锦户显然忘记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不到,肚子很饿,头晕,他很想踹一脚什么,也有点想哭。

他在门口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在地毯上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蹲下掀开地毯,一把银色的钥匙静静躺在他眼前。

锦户大叫,破音:“钥匙!!”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锦户一回头看见了横山。

锦户再一次大叫,破音:“横山!!!”

横山看见他笑起来:“你小子敢这么叫我。”

锦户咧开嘴,哭得很丑。

横山错愕惊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锦户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

横山失笑,小男孩把眼泪都擦在他的衣服上。他伸手拍拍锦户的背又摸摸他的后脑勺,锦户在他胸口一抽一抽地呜咽,用力地吸鼻子。

考虑到对方最近的升学压力很重,看上去又很想念他似的,横山没有追究这次突然的过于短暂的崩溃。正等着对方的嚎啕大哭,不多久对方却离开他的怀抱,横山问道:“不哭了?”

锦户瘪瘪嘴道:“哭狠了。”

横山笑起来,这时锦户道:“横山君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横山摸摸他的头,突然感觉到有些异常的温度。

他不多想,立刻掀开对方的前发,手臂半环住对方的身子,用一边脸颊贴在锦户的额头上。

锦户的身子有些发僵。过了两秒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贴着对方软软的脸。按照物理距离算的话,是0厘米吧。

他手忙脚乱地动了下,被横山压制住,对方嘴里碎碎地念着别动让我感受一下,随后便放开了他。

锦户瞪大眼睛看着他。

横山紧张起来,因为他判断出锦户发烧了。他语速有些快,道:“我去你家吃饭,你先进去,一会儿我就来。”

锦户点点头,对方有点着急,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消失在门里。

 

13

锦户躺在床上,浑噩地看着横山一遍一遍拧出半干冰凉的毛巾放在自己额头上。

他的发热正在逐渐消散,但是身体也越来越乏力。他觉得自己正往外喷着火,手脚却和头顶的毛巾一样冰凉。

横山站在床边,问他:“现在身上什么地方不舒服?”

锦户仔细感受了一下,答道:“没力气,鼻塞,喉咙有点痛。”

横山点点头,又给他掖掖被子,道:“应该只是感冒,我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

“谢谢。”锦户道。

“不要紧的。”横山温声道。

 

“阿姨好,我是横山。现在我正在您家里,不好意思打扰了。因为锦户君他发烧了,所以我就顺便来照看了一下。嗯,没事,不用谢。现在他稳定下来很多了,不要太担心,慢慢来,好的。再见。”

横山挂了电话,倒了一杯热水,加了点糖和盐,拿进房间里。

床上的男孩子好像已经睡着了,乖乖的在被子里,露出鼻子和眼睛。听见他的声响又睁开眼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水光,盈盈的。和今天突然抱着他哭时的眼睛一样,可怜巴巴。横山心里一动,觉得他和被抛弃的小狗越来越像。

什么联想,你也没被抛弃啊。他于是移开视线,将锦户扶起来,把杯子塞进他手里,看他一口一口喝下去。

“为什么这个水有点咸…又有点甜呢。”锦户问。

“啊,加了糖和盐啊。”横山道。

“好奇怪的味道喔。”锦户把空杯子还给他。

 

对方躺下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横山疑惑一瞬,对方道:“手。”

横山于是握住那只手,在床边坐下。手比他的小,有些凉。

锦户抓住他的手之后换了个侧卧的姿势,也拽着横山的手放到了面前。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锦户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浅浅的。他一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直到闭上眼睡着。

已经是晚上将近七点,横山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动。

然后锦户的母亲小跑着进入房间,横山转头对她笑笑,用气声道:“他睡着啦。”

锦户母亲放下心来,连连对着横山道谢。

横山轻轻抽出被锦户握着的手,把手塞回被窝里,站起来对她点点头道:“不要客气。”

两人一起到客厅,锦户的父亲正在准备晚饭,另一边的煤气灶上炖着粥。他转头看向横山,也笑着道了谢。

“这个时候发烧的确还挺让人担心的。”横山拿着一杯水。

“是啊,看来这孩子还是晚上睡得太晚了。最近他学习真的很用功呢,我们都觉得是因为横山君的缘故。”锦户的母亲笑道。

横山摇摇头道:“大部分是他自己愿意学,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

 

锦户的父母执意要他留下吃饭,于是他只好坐下。吃到一半锦户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横山眼睛亮了亮,锦户母亲叫他去盛粥喝,于是他便不发一言盛了碗粥放到桌上开始吃。

锦户的母亲给锦户夹了点菜,又关心了几句。横山默默关注着父母与锦户之间的一举一动,心道自己关于锦户一家的猜测简直分毫不差。妈妈很温柔,爸爸有些严肃,但是非常相爱,这份爱也传递给了儿子,这样和睦和温馨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锦户的爸爸叫他夹菜吃,他笑了笑,道一句谢谢。

挺好的,在锦户的家里吃饭,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能遇见锦户这样的孩子,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14

时间在一天天的琐事里快速流走,从酷暑走向寒冬,从寒冬走向温煦的春天,距离锦户的升学考试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见到横山的频率上升了许多。但横山也变得越来越疲惫,全部都写在眼睛和脸上。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过问,于是争取在学校里把问题都解决,实在不会的,就把题目留到第二天。或者努一把力,再给涉谷打个电话。

让横山多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也好。

 

就这样,到了中考的这一天。

锦户吃掉早饭,又检查一遍自己的考试用具。和父母一起出门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横山的家门。门静静地关着,毫无动静。他带着一丝失落下楼,但这种失落很快被紧张取代了。

打开车门,坐上车,父亲发动车,他和家渐行渐远。

 

到达考点,锦户下车。周围都是学生家长还有老师,熙熙攘攘,锦户踮起脚四顾,找到自己的班主任签到。班主任正在和班里一个成绩很好的男孩聊天,锦户过去之后,他道:“锦户来了是吧。”锦户点点头应是,看着班主任在手上的表格上打了个勾。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学生们一拥而上。锦户见状也向前走了两步,他一脚踏入校门的瞬间,似有所感地转过头。他看见横山站在人群当中,朝他挥挥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锦户用力朝他点点头,抿紧嘴唇。

 

从那之后很久,锦户关于横山的印象就是这一副画面,阳光在横山的皮肤和头发上闪耀,跳跃。每当他回忆起一次,这幅画面就越发不真实,好像横山也只是油画中一个虚假的人物,只能站在画前观看,而他本人只是一个观众,即使再迫切地想要去接近画家的想法,也都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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